女人的智慧 .男人的良知

2010012523:56

女人的智慧, 男人的良知

 

 

女人的智慧, 男人的良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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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說,是你將我抱進家門的,要離婚了,

你再將我抱出這個家門吧。


與妻結婚的時候,我是將她抱過來的。

那時我們住的是那種一家一戶的平房,

婚車在門前停下來的時候,大夥朋友攛縱著我,

將她從車上抱下來;

於是,在一片叫好聲中,我抱起了她一直走到典禮的地方。

那時的妻是豐盈而成熟的嬌羞女孩,我是健壯快樂的新婚男人。


這是十年前的一幕。

以後的日子就像是流水一樣過去,要孩子,下海,

經商,婚姻中的熟視無睹漸漸出現在我們之間。

錢一點點地往上漲,但感情卻一點點地平下去,

妻在一家行政機構做公務員,每天我們同時上班,

也幾乎同時下班;孩子在寄宿學校上學,在別人看來,

生活似乎 是無懈可擊的幸福。

但越是這種平靜的幸福,便越容易有突然變化的機率。


我有了她。

當生活像水一樣乏味而又無處不在,

哪怕一種再簡單的飲料,

也會讓人覺得是一種真正的享受。她就是露兒。

天氣很好,我站在寬大的露臺上,露兒伸了雙臂,

將我從後面緊緊抱住。我的心再一次被她感情包圍,

幾乎讓我無法呼吸。這是我為露兒買的房子。

露兒對我說,像你這樣的男人,是最吸引女孩子的眼球的。

我忽然想起了妻,剛剛結婚的時候,她似乎說過一句,

像你這樣的男人,一旦成功之後,是最吸引女孩子的眼球的。


想起妻的聰明,心裏微微地打上了一個結,

我清楚地意識到,自己對不起她;但卻欲罷不能。

我推開露兒的手,說你自己看著買些傢俱吧,公司今天還有事。

露兒分明地不高興起來,畢竟,今天說好了要帶她去買傢俱的。

關於離婚的那個可能,已經在我的心裏愈來愈大起來,

原本覺得是不太可能的事情,竟然漸漸地能在心裏想像成可能。

只是,我不知道如何對妻子開口,因為我知道,

開口了之後必然要傷害她的。


妻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,

她依舊忙忙碌碌地在廚房裏準備晚上的飯菜,

我依舊打開電視,坐在那裏,看新聞;

飯菜很快上桌,吃飯,然後兩個人在一起看電視,

或是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發會兒呆。

想像露兒的身體,成了我自娛的方式。

試著對妻說,如果我們離婚,你說會怎樣?

妻白了我一眼,沒有說話,似乎這種生活離她很遠。

我無法想像,一旦我說出口時,妻的表現和想法。


妻去公司找我時,露兒剛從我辦公室裏出來。

公司裏的人的眼光是藏不住事情的,

在幾乎所有人都以同情的目光和那種掩飾的語言說話的時候,

妻終於感覺出了什麼;

她依舊對著我的所有下屬以自己的身份微笑著,

但我卻在她來不及躲閃的一瞬間,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傷害。

露兒再次對我說,離婚吧!何寧,我們在一起。

我點頭,心裏已經將這個念頭擴到非說不可的地步了。


妻端上最後一盤菜時,我按住了她的手說:

我有件事要告訴你。

妻坐下來,靜靜地吃著飯,我想起了她眼神中的那種傷害,

此刻分明地再一次顯出來。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不忍,

但事到如今,卻只能說下去。

咱們離婚吧,我平靜地說著不平靜的事。

妻沒有表現出那種很特別的情緒,淡淡地問我為什麼。

我笑,說:

不,我不是開玩笑,是真的離婚。

妻的態度驟然變化起來,她恨恨地摔了筷子,對我大聲說,

你不是人!

夜裏,我們誰也沒理誰,妻在小聲地哭,

我知道她是想知道為什麼。

但我卻給不了她答案,

因為我已經在露兒給我的感覺裏無法自拔。


我起草了協議給妻看,裏面寫明瞭將房子,車子,

還有公司的30%股權分給她。

寫這些東西時,心裏是一直懷了對妻的歉疚的,

妻憤憤地接過,撕成碎片兒,不再理我。

我感覺自己的心竟然隱隱地有些疼起來,

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愛人,

所有的溫柔都將在未來的一天變成陌路一般的眼神,

心裏也有些不忍,但話一出口,畢竟是來不及收回的。

妻終於在我面前放聲大哭,這是我一直以來想得到的,

似乎是釋放了什麼東西一般。

幾個星期以來的壓抑的想法都隨著妻的哭聲

而變得明朗而堅決起來。


陪客戶喝酒,半醉的我回到家中時,妻正伏在那裏寫著什麼。

我躺在床上睡去,醒來的時候,

發現妻依舊坐在那裏。我翻個身,再沉沉地睡去。

終於鬧到了非離不可的地步,妻卻對我聲明,

她什麼也不要我的,只是在離婚之前,要我答應她一個條件。

妻的條件簡單,便是再給她一個月的時間,因為再過一個月,

孩子就過完暑假了,她不想讓孩子看到父母分開的場面,

而且,在這一個月裏還要像以前那樣生活。


我接過妻寫的協議,她問我,

何寧,你還記得我是怎麼嫁過來的嗎?

驀地,關於新婚的那些記憶湧上來,我點頭,說記得。

妻說,是你將我抱進來的,現在我還有個條件;

就是要離婚了,你要再將我抱出這個家門。

這一來一去,都由你做主好了,

只是,我要求這一個月,每天上班,

你都要將我抱出去,從臥室,到大門。

我笑,說:好。

我想妻是在以這種形式來告別自己的婚姻,

或是還有對過去眷戀的緣故


我將妻的要求告訴了露兒,露兒笑得有些輕佻,

說再怎麼還是離婚,搞這麼多花樣做什麼。

她似乎對妻很不屑,這或多或少讓我心裏不太舒服。


一個月為限,第一天,我們的動作都很呆板。

因為一旦說明之後,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麼親密接觸過了,

甚至連例行的每週兩次的做愛時間也取消了,

每天都像路人一樣。

兒子從身後拍著小手說,爸爸摟媽媽了,

爸爸摟媽媽了,叫得我有些心酸。

從臥室經客廳,出房門,到大門,十幾米的路程,

妻在我的懷抱裏,輕輕地閉著眼睛,對我說:

我們就從今天開始吧,別讓孩子知道。

我點頭,剛剛落下去的心酸再一次,地浮上來。

我將妻放在大門外,她去等公車,我去開車上班。


第二天,我和妻的動作都隨意了許多,

她輕巧地靠在我的身上,我嗅到她清新的衣香,妻確實是老了,

我已有多少日子沒有這麼近的看過她了,光潤的皮膚上,

有了細細的皺紋。我怎麼沒發現過妻有皺紋了呢,

還是自己已是多久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個熟悉到骨頭裏的女人了呢。


第三天,妻附在我的耳邊對我說,

院子裏的花池拆了,要小心些,別跌倒了。

第四天,在臥室裏抱起妻的時候,我有種錯覺,

我們依舊是十分親密的愛人,

她依舊是我的寶貝,我正在用心去抱她;

而所有關於露兒的想像,都變得若有若無起來。


第五天,六天,妻每次都會在我耳邊說一些小細節,

衣服熨好了掛在哪里,做飯時要小心不要讓油濺著;

我點著頭,心裏的那種錯覺也越來越強烈起來。

我沒有告訴露兒這一切。


覺到自己越來越不吃力了,似乎是鍛煉的結果,

我對妻說,現在抱你,不怎麼吃力了。

妻在挑揀衣服,我在一邊等著抱她出門。

妻試了幾件,都不太合適,自己歎了口氣,

坐在那裏說:衣服都長肥了。

我笑,但卻只笑了一半,我驀然間想起自己越來越不吃力了,

不是我有力了,而是妻瘦了,因為她將所有的心事壓在心裏。

那一瞬間,心裏緊緊地疼起來,

我伸出手去,試圖去撫妻的額角。

兒子進來了。


爸爸,該抱媽媽出門了。

他催促著我們,似乎這麼些天來,

兒子看我抱著妻出門,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節目。

妻拉過兒子,緊緊地抱住,我轉過了臉不去看,

怕自己將所有的不忍轉成一個後悔的理由。

從臥室出發,然後經客廳,屋門,走道,我抱著妻,

她的手輕巧而自然地攬在我的脖子上。

我緊緊地擁著她的身體,

感覺像是回到了那個新婚的日子........

但妻子越來越輕的身體,卻常常讓我忍不住想落淚。


最後一天,我抱起妻的時候,怔在那裏不走。

兒子上學去了,妻也怔怔地看著我說,

其實,真想讓你這樣抱我到老。

我緊緊地抱了妻,對她說,

其實,我們都沒有意識到,

生活中就是少了這種抱你出門的親密。


停下車子的時候,我來不及鎖上車門,

我怕時間的延緩會再次打消我的念頭

我敲開門,露兒一臉的惺松。

我對她說,對不起露兒,我不離婚了。

真的不離了。

露兒不相信一般看著我,伸出手來,摸著我的頭,

說你沒發燒呀。

我打開露兒的手,看著她,對她說:

對不起露兒,我只有對你說對不起,我不離婚了!!

我和她以前,只是因為生活的平淡教會了我們熟視無睹,

而並不是沒有感情,我今天才明白。


我將她抱進了家門,她給我生兒育女,就要將她抱到老,

所以,只有對你說對不起。

露兒似乎才明白過來,憤怒地扇了我一耳光,

關了門,大哭起來。

我下樓,開車,去公司。

路過那家上班時必經的花店,

我給妻子訂了一束她最喜歡的情人草,

禮品店的小姐拿來卡片讓我寫祝語,

我微笑著在上面寫上:

我要每天抱你出家門,一直到老 !!
 

框架製作(二度空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