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都市奮鬥了三年,今年春節前我們終於按揭買了一套自己
的房子,雖然樓層高一些,面積小一些,但是,我和愛人心
中都充滿了幸福和快樂。
首付是辛辛苦苦攢下來的。說起來慚愧,我的父母是地道的
農民,供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上學、結婚,兩位老人除了腰更
佝僂一些,再也拿不出一分錢幫我。
住進新房的那天,父親從老家趕來祝賀。來的時候,還帶了
一隻殺好的雞、母親腌的一壇鹹菜。他從衣服的裏層取出一
個紙包,原來是疊得整整齊齊的30000元錢。
看我拿住了,父親這才新奇地這屋走走,那屋站站,不住地
誇獎我:“這下好了,兒子是都市人了。你趙毛叔經常來城
裏兒子家住,一住就是兩天。呵呵,他要是再炫耀,可不敢
當著我的面了。”
我把酒菜準備好,給父親敬了一杯:“爸,這也是你和媽的
家,閑了就來住。那間房,是專門給您二老準備的。”
看父親高興地抿嘴喝酒,我心中發虛,只有兩室一廳,女兒
要住,還要當做書房,哪裏還騰的出父母住的位置呀。
我知道父親也沒當真,就繼續喝酒。這時,妻子走過來,給
父親倒了一杯酒。她拿出一串亮閃閃的鑰匙,放在父親面前
。
看我們父子疑惑,妻子把鑰匙又放進了父親手中,笑著說:
“這是咱家的鑰匙呀,我們兩每人一串,這一串是你和媽共
用的。”她繼續對父親說:“這是樓下的,這是防盜門的,
這是臥室的......”
父親顯然沒有思想準備,躲閃著說:“那怎麽行呢?我又不
是主人,再說,我和你媽一年能來幾趟呀。”
妻子笑得更加燦爛:“來一趟也是自己的家呀。我和阿強經
常上班不在家,你們來得時候,直接打開房門就行了。”
看著妻子,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。給父母一串鑰匙,是對他
們最大的尊重呀。看父親把鑰匙收好,能想像得出,他腰桿
挺的直直的,手拿鑰匙對趙毛叔說:“這是我城裏家的鑰匙
。”
父親走的時候,我們送他,夕陽下,他的臉微微透出酡紅色
。他把鑰匙在口袋裏按了又按,小聲對我說:“這下可方便
多了。你不知道,你趙毛叔上個月給趙剛他們送白菜,找不
到趙剛,進不去屋,在門口待了大半天不說,還差點兒被社
區保全當賊捉了呢!”
望著父親,我突然臉紅了,原來,父親接過鑰匙並不是為了
炫耀兒子的房子,而是為了給兒子送東西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