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查散文:一把良心尺

一陣風過的耳聞，響徹漫天飛舞的玄音，幾杯黃湯下肚，更是口沫橫飛，比舌論劍，儼如「玉帝」的聖旨。道是謠言止於智者，無是無非，偏偏癡者滿腔怒吼，含血噴人，爭眼說瞎話，「血未噴人身先死，驚死一地的鬼神。」

記得小時候，常見人們在大街小巷，比手劃角，你一言、我一語的爭論不休，有時不惜大打出手全武行扭成一團，甚至棍棒起舞，血流成河，兩敗俱傷！只為一句，看似不起眼的「耳語」，有的更在廟堂之上，立誓、立文，對著神明指天罵地，左手抓雞，右手握刀，如異常的瘋人。可憐的雞隻，就這樣無辜的血濺庭前。滿是胡言亂語的「咒抓」。慈悲的菩薩、眾神只是無語的掉下同情的眼淚，憐愍無知愚蠢的眾人，悲啊！

隨著日出月落，移山填土，山斷、路出，手機、網路的無遠弗界。人類的聰明改變了一切作息，提昇萬能的快捷與日異增高的樓宇。文明帶來快速表象的繁榮與進步，意志裡卻如同失帆的船舟，流向山頂洞人的獸捕。沒有人知道，這樣的日新月異是折斷人性基本的感情素養，或閉門造車自我表相的膨脹。

我們仍不時見到是非滿天飛，如沙塵暴襲捲萬里的晴空，黯淡了人性的光輝與原本單純的清柔。街頭巷尾仍不時的上演全武形，法院門庭若市，立法院、議會神聖的殿堂，卻淪為無法置信示範不良的教育學區。高學歷、高知識份子卻無高尚的品德與基本的道德素養。有時我們真不知，是為了百姓的福祉，或為一己之私，更不知再每次選舉前的搏鬥，是為真理爭公益或為選票秀鏡頭，真不知！這是文明的一大步或是名利掛帥的年頭，人們不再有農業社會的善良與純樸，更無「夜不閉戶，日喧庭門」的真情。

每次聽到意見分歧，吵的義憤填膺，都只是耳語誤傳及一樁不起眼誤會的小事，甚至為了幾文錢的撕破臉，醜話盡出。而我們最常聽見的一句話「舉頭三尺有神明。」我常懷疑說此話的人，是否真畏敬神明！其實不然，當下說的理直氣壯，平常的言行舉止，是背離「舉頭三尺有神明」的指責他人。

有次與朋友泡茶聊天，朋友忽然談到一件不愉快的事情，隨口說：「人在做、天在看，舉頭三尺有神明，我就不相信他會有什麼好下場！明明就是他做的！硬坳說沒有，睜眼說瞎話，真是不要臉無恥的傢伙。」我看朋友說的理直氣壯，又像洩氣的皮球，我相信他是真受委曲了。

我常想；人們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是否真「敬天地、畏神明」，好像都不是！只是當時氣頭上的口頭禪。在他心裡，那裡有天，有神明的真實存在，只在有求於天，有求於神明時，才裝可憐的祈求，平常一副天不怕、地不怕，比神大的勇猛。

我對朋友說：「別把責任推給天，你做什麼？天跟本懶的看你，也不肖管你。而頭上三尺的神明，自明白：人有各自的「因果，神也不會違背因果，擔起或改變既定的事實。不是神、佛不慈悲，是因說的人不夠善良也不厚道。」

人做任何事，自有因果一把尺，而這把尺，正是你心中的那把尺，絕非：「舉頭三尺有神明，神明不管你我情，自種何因得何果，屆時受苦又受刑。」淨空師父說：「天欺、人欺、因果不欺。」這正是自心的那把尺所規劃、影現的尺度與真實。遺憾的是！我們心中的這把『戒尺』，不是那來戒自己、要求自己，只會無限膨漲的去丈量他人的是非曲直，與瞞天的耳語。

這把尺應是：「靜坐常思己過，閒談莫論人非」的觀照，但我們卻聽到人們閒聊的話題，常是某某人的不是與不對，自己從無過失或過錯。這也讓我想起廣欽老師父的開示：「講自己就好，免講別人。」開悟聖者的智語，總是令人為之一驚，心驚膽破。自己都管理不好自己，一天到晚想去管理別人、要求別人，這豈不是很好笑的「五十步笑百步。」老師父還說：「人是最好的修行，要成佛或墮三惡道，皆由這個我的人生來決定，而那個我正是這把「心中尺。」

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，小至家庭、中至社會，大至國家，甚至清淨的佛門聖地，都難逃是非的「尺度」。只因「眼見皆是分別，耳聞皆是非語，鼻薰皆為濁氣，舌吐滿是他非，身受皆為不淨，意常規範他人。」如是的六根皆向外求，向外戒，如何能不是非！如何能「明心見性」。寒山詩云：「不行真正道，隨邪號行婆，口漸神佛少，心懷嫉妒心，背後曈魚肉，人前念彌陀，如是修身處，難應避奈何。」有時我們常見「人前念彌陀，人後嗜鬼愁，未知因果病，只論是非瘤。」

人的可貴，貴在心中有一座明鏡台，有一把良心尺，只是如何使這把「尺規」，畫在六度的波羅蜜裡（佈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般若），而非「戒量」外塵的色境及四相裡（人相、我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）。我們不需拿山花、家花來論其貴賤、美醜，花自有它的存在價值，不是你我分別評斷的「是或非」，「值或不值。」那是你心中的那把尺硬把它劃分成等級，野花自有野花的質樸，家花也自有它存在`的意義。同一種花卻有各自不同的解讀，這是人的問題而非花的本意。如果心是柔軟的見花自有花的美，如果心是善的自是不忍來攀折，如果心是無別的自是百花朵朵開。而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也正是人心的分別，執著是非好壞的你我。

而在這分別、執著、是非、好壞的因緣裡，卻造就「人欺、天欺、因果不欺」的業果裡，而非「人在做，天在看，舉頭三尺有神明」的口語，天懶的看你，神明也懶的管你。是心中這把善惡之尺，量出是非的種子。年輕氣盛時總覺因果是勸人向善的「善文」，直至三十而立之年，研讀佛經才恍然大悟，了知「因果」的真實性。人何其渺小也何其偉大，渺小如沙塵爆裡的一顆微塵，偉大的能成就一切的善行，成佛成菩薩。人無法一手遮天，卻能無明的眾手毀天。二千多年前釋尊就告誡人類「素食」的利益及惡行，時至今日科學家才印證，如何節能減炭，不殺生！不肉食所帶來的危機及如何維護地球的命脈。這是不信因果斬雞頭的惡言惡狀，所應付出的慘痛代價！你來斬雞頭，醫生來砍你頭！不是嗎？

時至今日真應驗了：「人在做、天在看，」的果報與四面埋伏恐怖的因子。天災不斷，果報四起，人類依舊我行我素不行正道，不發揮這把「良心尺」，爾虞我詐，攻堅、掠取，是非不分，道德淪喪。街頭巷尾，法院、公堂，依然上演似是而非的「耳語。」

我相信人人心中這把「尺」是良善的，雖然個體渺小，卻也能發揮一點點的光、一點點熱，個體的這把良心尺，結合群體的良心尺，合而為一體的延伸，就像廣大無邊的天空中，萬點的星光交織成一片的亮彩。使得「一人之心即天地之心，天地人、只一道也。」

「人在做、天在看，舉頭三尺有神明」，應把他當真！時時警惕自己，更要相信「天欺、人欺、因果不欺」的真實不假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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